“我知道这种感觉，”韦瑟比说，“我知道这样做教练更有乐趣——有相当大的乐趣。

  我第一年刚做篮球教练的时候是个整天大喊大叫的家伙。其他所有的教练也都是一个样，我不过是沿袭了他们的作风。在我很生气地大声喊叫时，姑娘们就会更注意，所以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，我要想让她们做得更好，就要更加生气，喊得更响。”

  “我想像不出你当时的样子。”艾伦说。

  “我也不愿想起自己当时傻乎乎的样子，不过这是事实。”

  “那是什么改变了你？你怎么变了？”

  “有一次我正穿过教学楼的大厅，雷恩小姐——我们的校长——正在对一个小学生尖叫着。她掐着那个小孩的脸，使劲摇他的头。如今是不会发生这种事了，可那是40年前。她经常这样，但那天我突然觉得这么做太让人难以容忍了。我一边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惊恐，一边觉得她把自己弄得像个大傻瓜，真是可笑。我走过去，把她从那个学生身边拉开，很平静地让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消消气。”

  “接着呢？”艾伦见韦瑟比不开口了，便好奇地问道。

  “她没有回办公室，她肯定不会的。后来她开始对我大吼起来。我告诉她我真希望手里有面镜子，让她看看自己的样子有多傻。她不在乎这个‘傻’字。”韦瑟比笑了笑，“现在想想挺可笑的，可当时气氛很紧张。后来，我没再看到她虐待其他学生，但是那年春天她提前退休了。

  这个事件对我的震动特别大，我发誓我永远也不能让自己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来。我改变了自己的教练理念。这对我来说并不难，因为我在课堂教学时从来不用大发脾气、又喊又叫的那一套，而是一直利用表扬和温和的认同来鼓励学生。作为老师，这些方法很有效，从那次事件以后，这些方法也开始融入了我的教练生涯。”

  “真高兴你能做出这个转变，”艾伦说，“明天上午，我要去蒙特罗先生的公司把这一套理论都兜售给他们。我得把其中的一半报酬给你，如果他们认为我没有辜负他们，给了我报酬的话。”

  “你不会辜负他们的，艾伦。我能一眼看出谁能成为聪明能干的老师。你会做得无可挑剔的。不过我不需要什么钱。杰克和我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，我们又没有子女。侄子、侄女，还有我们最大的财产受益人——保险公司，在我们死后也有充分的理由去大大地庆祝一番。不过，还是要谢谢你。”

  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艾伦急着要表白。

  “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。但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些我一直想说的话。我一直在对你宣讲团队合作，可我却没有真正地把你当成一个队友来对待。”

  “你做得很好啊。”艾伦不解地说。